BAZAAR ART 12年后重访《Toiletpaper》，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疯！

眨眼之间，距离“BAZAAR ART中文版”与前卫艺术杂志 《Toiletpaper》（厕纸）的梦幻合作已过去整整12 年。

《Toiletpaper》是2010年由意大利艺术家莫瑞吉奥·卡特兰（Maurizio Cattelan）和摄影师皮耶保罗·法拉利（Pierpaolo Ferrari）共同创办的前卫杂志。创刊即以大胆的视觉，被全球创意人和艺术家追捧，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。

也正是那次合作后不久，《Toiletpaper》杂志正式在意大利米兰成立总部工作室，团队拥有了固定办公地点。如今，这里已成为全球创意人士的朝圣地。

2024年初，“BAZAAR ART中文版”来到米兰，再次拜访《Toiletpaper》。当汽车驶入总部所在的这一条街 ，一眼便可以认出此行的目的地！

它的外表实在令人瞩目，独特的蓝色外墙涂满了巨大的口红，楼顶天台的LED灯装置呈 “Toiletpaper Home” 字样。这个天马行空、色彩斑斓的特定地点装置，首次将米兰的一条街道变成一件格外成功的公共艺术品。

这次独家探访来自米兰市政府官方文化推广机构YesMilano的邀约，BAZAAR ART 特约记者Yang Fan受邀参观了《Toiletpaper》总部工作室，并与创始人之一、摄影师Pierpaolo Ferrari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。

现在就让我们跟随Yang Fan一起，进入《Toiletpaper》的异想世界吧。

接连不断的惊喜，从我推开Toiletpaper Home的大门开始就没停过。

从门把手使用的两位创始人金属头像，到玄关处由卡特兰立体头像雕塑做成的吊灯，我顿感目不暇接，并试图捕捉空间中充满惊喜的每一处设计细节。

《Toiletpaper》创造的视觉语言常常让人想起精神分析学家的狂热梦境，象征性的物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排列在拍摄对象周围，仿佛在挑战我们面对荒谬处境的情绪。

《Toiletpaper》最喜欢拍摄的主题是动物和食物，图像则采用了超饱和调色板，于是创造了独一无二的视觉气质。

在一楼客厅等候创始人之一Pierpaolo的空隙，工作人员开玩笑地提议可以先采访一位团队的“重要成员”: 正在“她的沙发专座”上闭目养神的 “Miss M”，Pierpaolo的猫咪。

这只目前已经“退休”的胖嘟嘟可爱猫咪，是早年Pierpaolo为法国世界报Le Monde拍摄时的“模特”，故因此得名“M”。

我顿时感受到这里家庭般的轻松的工作氛围。

“卡特兰现在在纽约，等他回来我们将一起进行下一期的杂志拍摄。拍摄一定是我们两人都在场时进行，那是最有趣的时光。”Pierpaolo和我打完招呼后讲道。

我在猜想Maurizio在纽约是否有最新艺术项目在推进。当然，他每年都会往返米兰和纽约之间，即使是在2011年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个人回顾展结束后宣布“退休”的那些年。

当工作室经理Billy为我拿来一瓶外包装为Toiletpaper的矿泉水，我不禁惊叹自己已完全进入Toiletpaper美学世界。从生活到时尚，Toiletpaper内容的多样性涵盖了不同领域，不只是墙壁墙纸，每一件家具——桌椅冰箱镜子，甚至连蜡烛香氛等日用品，都是Toiletpaper专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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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iletpaper美学世界 ©Toiletpapermagazine

现在，《Toiletpaper》已从一本每年发行1-2次的纯图片杂志，成长为独一无二的IP——拓展自有品牌产品线：从Toiletpaper Living家居产品至Toiletpaper Beauty日用品；在印度孟买最新开门的文化中心成功举办Toiletpaper大展；甚至还涉足房地产领域——意大利媒体刊登了日前一套位于米兰城中心具有Toiletpaper全线设计布局的Loft公寓正在出售，报价60万欧元以内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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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iletpaper全线设计布局的Loft公寓 ©Toiletpapermagazine

《Toiletpaper》杂志由全明星摄影师 Pierpaolo Ferrari（皮尔保罗·法拉利）和备受争议的当代艺术家Maurizio Cattelan（莫瑞吉奥 · 卡特兰）于2010年共同创立，这是一本无任何文字内容的视觉杂志。

“我们专注于打造原创美学语言，一种最终会出现在网络与社交媒体之外的语言。”区别于传统摄影与艺术摄影，创始人不追求也不期待它的艺术性，而是创造一种可以和所有人进行广泛沟通的美学语言，通过视觉进行信息交换与传达。

“我们希望这些图像可以广泛被人看到，深入至图像本身，给予新生。”

所以不必有语言的参与——Pieropaolo对“无文字”的独特性解释道。

Pierpaolo  Ferrari在职业生涯初期为许多知名品牌拍摄广告，如奔驰、宝马、Campari（金巴利）等等，在最初时就找到了个人方向与风格，所拍摄的广告赢得许多重量级奖项，取得了巨大成功。

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，Pierpaolo 为意大利时尚杂志工作，同时期开始拍摄杂志封面、名人肖像、时尚品牌广告等。

进入时尚业，Pierpaolo第一次感觉在拍摄工作过程中可以有自己的创意发挥空间，在某些部分拥有自主创意的可能性，不再像过去产品广告拍摄中相对单一固定的场景与布局。

上世纪90年代的意大利正值“黄金年代”，无论是时尚业、设计还是艺术行业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不同于以往严肃且循规蹈矩、一成不变的做事方式，创新与自由之风在这些行业中彻底爆发。

Pierpaolo当时的合作对象，包括意大利时尚界传奇人物，已故媒体主编Franca Sozzani。她自1988年掌管《Vogue Italia》长达28年，将杂志打造成意大利时尚风格的先锋。

Pierpaolo说，Franca Sozzani是典型的话语不多，要求极高且雷厉风行的人物。Sozzani经常派Pierpaolo在紧急时间内完成极其重要的拍摄，也包括在非常荒谬的拍摄地点或极端环境下进行拍摄。

“我在时尚出版行业的成功，受到Sozzani的赏识，很大程度是因为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。当拍摄完毕后，客户给Sozzani打去电话并告诉她此次拍摄十分顺利、完美且开心，这种认可真的意义非凡。”Pierpaolo说，“也许你不适合每个人，但如果你追求美好，你就会追求完美。”

Pierpaolo的搭档，艺术家卡特兰在过去30 年中，一直是世界上最具影响力、最受追捧也是最具争议的当代艺术家之一。

1993年，他受邀参加威尼斯双年展，以作品《工作是一种糟糕的职业》激怒了公众：因为事实是，卡特兰将其展览空间租给了一家广告公司。

1999年，在作品《完美的一天》中，艺术家用灰色胶带将画廊老板马西莫·德卡洛（Massimo De Carlo）粘在墙上（表演结束后他被救护车带走）。

2016年，卡特兰创作的作品《美国》是一个由18 克拉黄金打造、功能齐全的马桶，它在古根海姆博物馆展出并作为正常马桶使用了近一年。

2019年，巴塞尔迈阿密艺术博览会上，艺术家用胶带把香蕉粘在墙上，最终以12万美元成功售出。同时其图像传遍了社交网络，被创意行业及大众以各种形式复刻。

Pierpaolo与卡特兰的相遇是在千禧年代初期，卡特兰已在艺术界被广泛熟知，他邀请Pierpaolo为他拍摄肖像照，用于博物馆以及画廊展览的各类媒体采访宣传。

“Maurizio特别害羞，但我们极其合拍，于是我就成为了他所有宣传片的独家摄影师。” Pierpaolo说道。

“大概在《Toiletpaper》杂志诞生前一年，我为Maurizio在美国W杂志的专访拍摄他的个人宣传照，拍摄完成得非常顺利。那之后，我们共同萌生了一个想法：拍摄纯粹属于我们自己创意的照片，没有委托，没有客户要求。”

两个人一拍即合。杂志诞生于比较实验性的状态，第一期《Toiletpaper》收集囊括了20多张图像。杂志一经推出即大受欢迎，引发热烈反响。 

杂志诞生之初的五年，《Toiletpaper》并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。工作模式极其灵活却又富有节奏，正如杂志内容，有趣夸张却并不肤浅。

“我与Maurizio就杂志创作会频繁地沟通，每期杂志大概会囊括50多个创意想法，然后我们会一起在摄影棚工作5-6天，对这些想法进行实验，最终定稿大概会选取其中一半。”

“因为你知道，有时想象与实践之间会大相径庭。那些你并不期待的反倒会呈现出惊人的效果。”

当杂志发展到2015年，两人决定打造《Toiletpaper》实体办公总部。他们一起看了无数个房子，当来到现在这栋三层小楼时，他们当即选定了它。

建筑本身为住宅，故也适用于“家庭”一般的工作团队：一楼为客厅与茶水间，二楼是厨房及开放式办公环境，三楼为Pierpaolo与卡特兰的独立办公室及小会议室。

其实每个空间的实际使用并无任何限制，同事们会在茶水间或餐厅开会讨论工作。至于为何将总部本身打造成《Toiletpaper》美学环境，Pierpaolo解释道：“就像画家来到自己的工作室，看到画布与颜料，你可能会瞬间进入状态，这也许可以更迅速地激发你的灵感。”

Toiletpaper工作室 ©Toiletpapermagazine

与创意行业惯常使用的灵活办公模式相比，《Toiletpaper》团队人员相当固定。十几位工作人员大概80%以上都是从杂志创始之初就已经在合作的。

“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，这里的每一位都非常优秀，于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现在。”Pierpaolo提起他的每一位同事——设计人员、产品经理等等，前缀形容词必是“极其优秀”。

当团队成员和我讲述在这个“巨大水族馆”般夸张的空间工作的情绪与感受时，他们依然会带着喜悦：“我们有时竟会忘记：不是所有的办公室都像我们的如此令人愉悦！” 

关于Pierpaolo对《Toiletpaper》未来发展的愿景与期待，他回答道：“杂志本身已经成长为一个巨大的载体容器，是一切的基础。”

除了正在进行的《Toiletpaper》家居及日用产品线，他们也正在打造Toiletpaper酒店式公寓，这样人们就可以进行Toiletpaper美学一日式沉浸体验。

“我希望可以在这片区域打造Toiletpaper商店和酒吧，逐渐建立Toiletpaper社区。在未来，如果可以用Toiletpaper美学装饰私人飞机，那将会很酷。”Pierpaolo哈哈大笑。

印度最负盛名的家族之一安巴尼（Ambani）家族创建的尼塔·穆克什·安巴尼文化中心（Nita Mukesh Ambani Cultural Centre），于 2023 年 3月31日向公众开放，穆克什·安巴尼先生年轻的女儿Isha一早就对《Toiletpaper》美学内容非常感兴趣，加之印度在文化方面远比十年前更开放，Isha邀请Pierpaolo与卡特兰打造一场以《Toiletpaper》为主题，极具挑战及先锋探索性的展览。

最终，《Toiletpaper》首次在印度引起轰动。

这次展览占地四层，摄影、设计、建筑和装置在展览中交织融合在一起，它指向住房和日常物品的概念，赋予它们全新的意义。创意元素在这座充满“爆炸点”和活力的游乐场中和谐地碰撞，每层楼、每扇门、每个房间都旨在通过超现实视觉效果来刺激感官。

当观众进入第一层时，就已被邀请直接进入了一个充满视觉冲击力的迷宫，红色的背景与建筑外部的白色大理石形成强烈对比。

观众走过视觉超载的迷宫，一系列蒙太奇照片传达出一种俏皮而夸张的氛围。顺着布满Toiletpaper经典意面氛围的楼梯向上走，第二层则是以蓝天白云为底色的空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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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第三层，也是本次展览最大的空间，层高12米，呈现了一个完全由Toiletpaper装饰的公寓，引入了“完美的家”的概念，并设有所有的家庭居住设施。

最后，第四层被称为“控制室”，你可以在此俯瞰三楼的参观者。大卫林奇式的单色空间与视觉饱和的三层空间形成鲜明对比，四层空间展示着已出版的往期杂志及各类档案资料。

还有AI技术实现的互动装置，观众可以询问许多问题，比如：“《Toiletpaper》杂志是何时诞生的？”

然后，“Toiletpaper公鸡”会回答你的问题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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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oiletpaper美学俏皮且充满色彩，可与印度美学完美契合，从大象到形状像传统宅邸Haveli的房间入口。” Pierpaolo说道，“在展览中可以看到鳄鱼欣赏泰姬陵美景，沉浸在梦幻般热带植物群的岛屿上 。”

在我拜访《Toiletpaper》后不久，我在新闻推送中发现这则信息：艺术家Maurizio Cattelan2024年春天将在高古轩画廊——现今当代艺术画廊巨头的纽约空间举办个人展览，这将是卡特兰二十多年来首次在纽约城中展出新作品。

于是，卡特兰最近在纽约忙碌的原因在此揭晓。这意味着他在完成下一期《Toiletpaper》拍摄后，即将迎来他近年北美地区最高调的亮相。

这也许距离“Toiletpaper私人飞机”成真又更近了一步。

特别鸣谢：

YesMilano 是米兰市政府官方文化推广机构Milano&Partners子品牌，该机构致力于在国际层面推广这座城市。通过与意大利国内企业、全球品牌、大学、文化机构和其他公共机构的伙伴关系吸引新的人才与合作，并致力于发现及宣传米兰这座城市的一切潜在价值及附加价值。